實驗室爆炸,竹馬男友求我救他時。
天空突然出現彈幕:
【男主重生咯!這次的爆炸不是意外,是男主故意弄出來的動靜呢。反正女配這個舔狗,肯定會像上一世一樣衝進去救他。】
【男主好聰明,等大火燒起來後,還往裡澆了點汽油。只有趁機燒死女配,那就不用跟上一世一樣,為了救命之恩娶毀了容的女配了。白白讓女主當了八年金絲雀!】
【還好男主心疼女主,等用女配的嫁妝創業成功後,就親手用枕頭把女配捂死了,讓咱女主順利的嫁給自己。】
【我記得女主是女配的妹妹,這時候肚子裡已經懷了男主的孩子了吧?嘖嘖,小姨子和姐夫的禁忌之戀,還是太刺激了!】
【女配快進去救男主啊!我們迫不及待想看男女主甜甜的愛情了!】
救?
我佯裝驚嚇的退到安全距離後,施施然的暈了過去。
男友的聲音越來越弱。
我也忍不住笑了。
「江敘,這一世,我一定要玩死你!」
1
火舌舔舐著實驗室的玻璃窗,將我的影子拉得扭曲。
耳邊是江敘嘶啞的呼救。
「沈寧!快救我啊!」
但他顯然篤定我一定會衝進去,語氣里毫無慌亂。
我沒有吭聲,靜靜地站在原地。
前世我衝進火場把他拖出來,半邊臉卻永遠留下了蜈蚣狀的疤痕。
他抱著我哭,說這輩子都會對我負責。
可轉身就嫌我帶出去丟人。
他逼我把外公留給我的金條和商鋪契證全交出來,還說那是補償他因我毀容而受的委屈。
彈幕再一次在視野里炸開:
【搞快點啊,女主還在外面候著呢。就等火再大些,來「救」女配的屍體呢。到時候女主再演一出姐妹情深,說不定能騙女配外公,把遺產都留給女主!】
【女配怎麼還不動?等下男主真有個三長兩短她不悔恨死啊?】
煙霧中江敘不停咳嗽,見我半天都沒有反應,他總算慌了起來。
「沈寧,我明明都看見你了,你怎麼還不進來救我!」
「我……我腿給壓著了根本跑不出去啊!你放心,現在火勢不大,你肯定不會有事。等出去了,我一定娶你!」
我死死盯著火海里那張焦急慌亂的臉,忽然想起上一世他用枕頭捂死我時,猙獰著臉埋怨我:
「要不是你死纏爛打,以救命之恩要挾我,我怎麼會娶你這毀容的醜八怪?你毀了我跟小嫵的愛情,你該死!」
我勾了勾嘴角,笑聲被噼啪的燃燒聲掩蓋。
蘇嫵這麼好,那就讓她來救江敘吧。
我猛地後退一步,確認這距離不會對我造成危險。
才放心地向後倒去。
裝暈的瞬間,我依稀聽見了江敘的呼喊聲。
越來越弱……
「女配怎麼回事?怎麼暈了?她不上前救人,男主怎麼辦?」
「完了完了,男主這次可是澆了汽油啊!女主呢,快來救男主啊!」
眼皮合上的前一秒,我聽見消防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我捂住口鼻,唇角止不住地上揚。
江敘。
遊戲開始了。
2
再次睜眼,我已經躺在了 VIP 病房裡。
我下意識地撫摸臉頰。
一如既往的光滑完美。
消毒水中混雜著一股熟悉的橘子香水味,甜得發膩。
就和蘇嫵本人一樣。
她正坐在床邊削蘋果,看見我醒了,立刻紅了眼眶。
「姐姐,你嚇死我了!江敘哥哥還在搶救,醫生說他……他臉可能保不住了。」
彈幕氣瘋了:
「都怪沈寧!要不是她關鍵時刻暈倒,男主怎麼會傷得這麼重?她必須負責到底!」
「女主趕緊 PUA 女配啊,讓她拿錢出來給男主治病,這本來也是女配欠你們的!」
我無視這些偽人彈幕,扯了扯輸液管,神情淡然。
「是嗎?那真可惜,他最在意那張臉了。」
蘇嫵的蘋果刀頓了一下。
「姐姐怎麼能這麼說?江敘哥哥都是為了陪你做實驗才……」
我笑出聲。
「陪我?他昨天可是特意叮囑我,說今天要獨占實驗室,讓我別來湊熱鬧。」
「又在爆炸前十分鐘發消息催促我過去。十分鐘,正好是我從宿舍走去實驗室所花時間。」
蘇嫵臉色有些發白,拿著水果刀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護士恰好走了進來。
我挑了挑眉,故意詢問護士:
「護士姐姐,請問爆炸結果出來了沒啊?我好像隱約看到個影子,還聞到了汽油的味道。」
護士愣了愣:「汽油?不清楚,但消防那邊說現場有二次燃燒的痕跡,像是有助燃劑。」
「晚點應該會有警察來找你問話,你可以和警方說。」
啪嗒一聲,水果刀突兀地掉在地上,蘇嫵攥緊蘋果,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
護士還以為她是嚇著了,將水果刀撿起寬慰她。
她卻連忙起身,拿過了放在桌角的手機。
鈴聲突然響起,蘇嫵卻不著急接聽,而是尋了個藉口離開。
我閉上眼假寐,心裡冷笑。
我看見了來電顯示,是江敘打來的電話。
他倒是挺有能耐,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那我這個「女朋友」,說什麼也得去看望他。
3
醫生過來給我檢查了下,確認我沒什麼問題,輸完液便可以出院了。
我去看江敘時,他臉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見我進來,他立刻掙扎著想坐起來,聲音哽咽:
「寧寧,你沒事太好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怎麼會……突然暈了?」
他似乎在懷疑什麼,我直接退後兩步,嘆氣道:
「火勢太大了,熱浪讓我無法呼吸,不然我肯定會救你的。」
「對了江敘,就算是實驗出錯,也不至於這麼大的火吧?你是放了什麼特殊材料嗎?」
江敘的臉色變了又變,似乎在懊惱自己潑了一桶汽油,把自己賠了進去。
彈幕顯然比江敘自己還要在意他的身體健康,滿屏清一色的要錢。
【女配真不要臉,就帶個果籃來看男主?還不趕緊拿錢出來給男主治病!】
【對啊,我記得女主是有 30% 的股份吧,價值大概十個億,都送給男主賠罪還差不多!】
江敘也在此時伸手,死死攥住我的衣角。
「醫藥費……你別擔心,我很快就能……」
他劇烈咳嗽起來,用紙巾捂住嘴。
「只是手術費還差些,我不想讓你……」
我忍住笑意,將果籃放在床頭柜上。
真是有意思,都是男主了,還得找我這惡毒女配乞討呢。
「我問過醫生了,你後續治療要花不少錢。我聯繫了外公,他說我的信託基金要等我結婚才能動。」
江敘的身體僵了一下,紗布下的嘴角大概在抽搐。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無辜地聳肩。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暫時沒錢,你只有自己想辦法了。」
上一世我躺在病床上,什麼話都還沒說呢。
他便先開始訴說自己手頭緊,讓我自己想辦法交醫藥費。
我不過是將他曾說過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他而已。
他顯然也想到了這點,紗布下的眼睛全是探究。
正僵持著,病房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進來,身後跟著律師模樣的人。
他身形挺拔,眉眼銳利,看見我時微微頷首:
「沈小姐,我是賀景辭,你外公的法律顧問。他聽說你出事,讓我過來看看。」
我愣了愣,就瞧見彈幕跳出:
【這男的是誰?看著不好惹啊。】
【別是來幫女配的吧?那我們男女主怎麼辦!】
哦~原來這群自以為是的上帝的偽人,還有不知道的事啊。
賀景辭我記得,是法律界出了名的狠角色,年紀輕輕就幫外公打理數十億的海外資產。
上一世我毀容後,他也曾來過一次。
皺著眉說江敘配不上我,後來就再沒見過。
江敘顯然也認出了他,語氣瞬間客氣起來。
「賀先生,麻煩你跑一趟了。」
賀景辭沒理他,徑直走到我面前。
「沈小姐,需要我幫你處理後續事宜嗎?包括實驗室的責任認定。」
我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探究,忍不住仔細打量起他。
那雙黑眸深邃似寒潭,冷白皮膚襯得整個人清貴又銳利。
可比滿臉紗布的江敘順眼多了。
我突然有了個很不錯的想法。
4
離開醫院後,我約了賀景辭在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我攪動著杯中的咖啡,率先開口。
「賀先生,我想跟你談一筆合作。」
賀景辭抬眸看向我,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趣。
「沈小姐請說。」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江敘,配不上我。」
「但我暫時不方便出手,所以我想聘請你幫我對付江敘……還有我的繼妹,蘇嫵。」
「當然,我不會讓你白幫忙。沈家在城西有塊地,位置不錯,如果你能幫我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那塊地我以成本價轉讓給你。」
賀景辭放下手中的咖啡勺,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帶著幾分玩味。
「沈小姐這是把我當成你的復仇工具嗎?」
我勾了勾嘴角。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是互利共贏。你得到那塊地,能賺不少。我報了仇,也能安心。」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
「沈小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過,我對那塊地興趣不大。」
「那你想要什麼?」
賀景辭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深邃的眼眸像是要把人吸進去。
「我想要的,或許是沈小姐你這個人情。」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卻依舊平靜。
「人情可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賀先生不覺得虧嗎?」
纖細的指尖輕輕敲響桌面,賀景辭緩緩說道:
「在我看來,沈小姐的人情,可比一塊地值錢多了。」
賀景辭這個人,很危險。
但好在,死過一次的沈寧,早已無懼危險。
我挑了挑眉,笑著伸出手。
「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5
我剛回到家,就瞧見蘇嫵紅著眼圈撲進我爸懷裡:
「爸,姐姐太狠心了!江敘哥哥躺在病床上疼得打滾,她連醫藥費都不肯出,還說要看著江敘哥哥毀容。」
還挺能編排。
我脫下高跟鞋,徑直走向沙發,將蘇嫵拉了起來。
「是嗎?我去看望江敘時,你也不在現場啊。怎麼知道我不出醫藥費呢?」
「怎麼,難道我的妹妹,跟我男朋友私下來往密切?」
我似笑非笑,而蘇嫵臉色煞白,求助似的看向她媽。
她媽立刻幫腔:
「沈寧,江敘是你男朋友,你因為他毀容就嫌棄他,這說出去,讓我們蘇家怎麼做人?小嫵是去替你照顧江敘!你要懂得感恩!」
我爸皺著眉,也向我表達了他的意見。
「寧寧,家裡不缺這點錢,別讓外人看笑話。」
我冷聲嗤笑。
一個贅婿,在我媽離世不足半年,就把小三娶回沈家。
靠著沈家的扶持才站穩腳跟後,開始學會對我指手畫腳了?
「爸,叫你一聲爸,是因為你還不算蠢,還知道當個人。」
「你出軌的事,等你下去了自然有我媽跟你算帳。」
「所以我好心提醒你一次,外公讓你住在這裡,是念著我媽的情分。但你別忘了,這個家的錢,包括你現在坐的椅子,都是我媽和外公留給我的。」
我看向蘇嫵她媽,面露譏諷。
「至於你,一個靠著當小三上位的人,有資格教我怎麼做人?」
我爸的臉瞬間漲紅。
蘇嫵她媽還想爭辯,被我一個眼刀制止。
「再鬧,就別怪我把你們母女倆這些年偷偷轉移公司財產的帳,算到外公面前。」
兩人果然閉了嘴。
前世我便想收拾他們。
但江敘總勸我家和萬事興,我才一次又一次地忍耐了下來。
再後來,我毀容,江敘總是有意無意地貶低我、打擊我,讓我陷入了自我懷疑。
根本分不出心思在他們身上。
還好現在清醒了。
有些人拎不清,那就只能狠狠教育,否則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6
江敘拆紗布那天,特意讓蘇嫵把我叫去。
當最後一層紗布落下時,病房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江敘的左臉頰從眉骨到下顎,是縱橫交錯的疤痕,像被揉皺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