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見十萬春完整後續

2025-09-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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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好,我去。」

說著就起身,三兩下攏好衣物,黑著臉打開了房門。

開門的瞬間,汾哥兒就一股腦地想往房裡鑽。

被魏澍提起後領就拽了回去。

大咧咧地擋在門前:「她睡覺呢,別吵。」

汾哥兒嘟了嘟嘴:「都巳時了,怎麼可能在睡覺,肯定是你小心眼,不許阿檻和我一起玩兒。」

魏澍被氣笑了,抬手捏了捏他的臉:

「我小氣,還是你煩人啊!想要人陪你玩兒,自己去找個媳婦兒天天陪你玩兒去。」

說著,手上還用了幾分力,捏得汾哥兒哎呦連天:

「還有,那是你阿嫂,以後不許叫她名字,一點禮貌都沒有。」

汾哥兒雖說有些不服氣,但是最終還是敗倒在了魏澍的淫威下。

只得連連應好。

我收拾妥當,出門時,正看見汾哥兒可憐巴巴蹲在我屋門口。

見我出來,連忙拉著我的手告狀。

「阿檻……不對,阿嫂~阿兄又掐我臉,我的臉都掐紅了,你看看。」

我彎腰仔細瞧了瞧,確實有些紅。

捧起他的臉揉了揉,輕哄道:「是呢,都紅了,他可太壞了。」

汾哥兒撇撇嘴,重重地點了點頭。

「阿嫂,今日臘八,我難得放假,我們去千佛寺討粥喝,好不好?」

「我娘說了,喝了佛祖的粥,一整年都無病無災,平平安安,今日我一定要去喝整整三碗。」

我剛應了聲好,汾哥兒就興沖沖地拉著我出門了。

本來開開心心的,結果上馬車,看見魏澍坐在馬車裡。

一路上都在唉聲嘆氣。

魏澍大大咧咧地靠在軟枕上。

「魏四郎這是不待見我啊?」

汾哥兒在家行四,外人不是喚他魏家小四,就是魏四郎。

汾哥兒看了看魏澍,有些害怕地往我身邊靠了靠。

「阿嫂~他凶我~」

魏澍見著他這模樣,無奈一噎。

這小玩意兒……

「瞧你出息的。」

我實在看不下去,拉了魏澍:「他還小,你別老是欺負他。」

這話一出,汾哥兒還得意地昂了昂下巴。

魏澍無奈地應了聲:「成。」

說話間,馬車驟然一停。

車外邊傳來了幾道聲音。

「誰家的馬車不長眼,竟敢擋丞相府的車。」

不一會兒,窗外響起小廝的聲音。

「郎君,前面有馬車擋路。」

魏澍抬手掀開車簾,微微探頭看了眼。

「讓他們讓開。」

小廝正轉身的瞬間,對面便走來了一個小廝。

厲聲呵斥:「還不快讓開。」

小廝抬眼的瞬間,見著車裡的人,面色一變。

連語氣都變得諂媚了:「原來是魏小公爺呀!是小人冒昧了。」

魏澍輕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聲。

待我們趕到報國寺時……

好巧不巧,丞相府的馬車也緊隨其後,停在了報國寺門口。

我下車時,正巧看見傅時明站在馬車旁,攙扶著之前看見的那個嬌小姐下車。

我站在馬車上,身子一僵。

汾哥兒見狀,連忙戳了戳魏澍。

小聲道:「人家都知道扶自家娘子,你竟然不扶,好沒眼力見呀!要是我……」

這話還沒說完。

魏澍上前,就一把托起我的腰,將我抱了下來。

我嚇得驚呼一聲,連忙抱住了魏澍的脖子。

傅時明聽見動靜,緩緩抬眼看來。

見著魏澍將我抱下馬車,掩在衣袖下的手不由握緊了些。

魏澍將我穩穩放下後垂眸看了看汾哥兒。

「走吧,待會兒你的臘八粥被人吃完了,你還是回家喝你娘給你親手熬的臘八糊糊吧!」

說完便拉著我的手往裡走去。

10

進報國寺後,魏澍見著人多,就拉著汾哥兒去排隊領粥了。

讓我在長龍外等他們。

卻不想,轉身的瞬間,身後卻冒出一個人。

傅時明一把將我拉去了人少的地方。

我使了很大的力,才將他掙開。

他卻蹙著眉頭質問我:「那人與你是何關係?」

我抬頭看著他,冷聲道:「關你何事?」

他無奈地軟下聲音:「阿檻,京城不適合你,你早些回江南,我將我的事辦完,自會回去尋你。」

我嗤笑一聲:「不必了,我早已嫁作人婦,日後和你也沒關係了。」

他滿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我說,那人是我夫君,我不會回江南。」

「阿檻,別同我置氣。」

「我沒置氣,從你說不認識我起,我和你就沒關係了。」

傅時明焦急地解釋道:「我有我的事要做,說不認識你,只是不想你被牽扯進來。」

我冷笑了聲:「那我還要謝謝你嗎?」

傅時明抿了抿唇,面露難色。

不等他再次開口,身後便傳來了魏澍的聲音。

「娘子,過來。」

我轉身便看見魏澍端著碗站在我身後。

我連忙向他跑去。

他垂頭將手上的粥遞給了我。

「不燙了,先暖暖手。」

我點了點頭,應聲接過。

魏澍看了一眼傅時明,沒說話。

便摟著我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心事重重。

糾結了一路,在想要不要告訴魏澍,傅時明是誰。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坦誠和信任。

最後還是決定告訴魏澍。

誰承想,回屋後,魏澍倒是先開口了。

「那人,便是從前棄你的未婚夫?」

我點了點頭。

他輕「嘖」了聲,我以為他是生氣了。

卻不想,他卻開口道:「還好他眼瞎,不然我還遇不見你。」

我嘴張了張:「你……不生氣嗎?我今天見他。」

魏澍將我拉了過去:「為何生氣?你和他又沒有什麼,再說了誰沒有點過去啊,以前我還是上京城中人人嫌的紈絝呢。」

我笑了笑,坐在他身側。

索性將我和傅時明的事都說給他聽了。

傅時明本是揚州太守之子,其父在他十四歲那年,被陛下抄了家,砍了頭。

不過陛下並未遷怒其親屬。

所以傅時明父親去世後。

傅母就和傅時明來到淮南鄉下隱姓埋名生活。

我自小失了雙親,一直和阿爺過活。

和阿爺上山砍柴時,遇見了傅時明和傅母。

彼時傅母病重,傅時明跪求我阿爺救救他母親。

我阿爺向來良善,見著傅時明母子也不像是壞人,又想著就當是給我撿了個夫婿回家養著。

於是就將他們母子帶回了家。

傅時明母親是個很好的人。

會給我做衣服,會教我認字,做的飯也很好吃。

讓我感受過短暫的母愛。

但是麻繩總挑細處斷,來年冬日的一場風寒,帶走了她。

後來,阿爺去世。

只剩下我和傅時明相依為命。

傅時明雖然性子看著溫潤,但是卻很難讓人走進他的內心。

他心裡總是有一股執念,那股執念比什麼都重要。

他努力讀書,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考取功名為他父親平反。

我明白,所以我省吃儉用,努力供他讀書。

倒不是我有多好心,我不過是想有個依靠。

奈何我賭錯了。

聽完這些後,魏澍抿了抿唇,心疼地問我。

「以前吃了很多苦吧?」

一時間,不知為何一股暖流似是直擊我的心房。

真正心疼你的人是不會願意你吃苦的。

就像從前冬日浣衣時,傅時明從不會過問我手上的傷,而魏澍卻會問我是不是怕冷,見著我手上的傷,第二日便會尋來藥膏,怕我忘了還會日日親手為我上藥。

一個大男人,還總是細心的總是叮囑我不許碰冷水。

他畏熱,卻整日讓人將屋子燒得暖暖的,就算赤腳也不會覺得冷。

我笑著回了聲還好。

他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

「阿檻,以後可以將我視作你的依靠,我不會再讓你賭錯。」

相處這些日子,我發現,魏澍雖然表面吊兒郎當,但是卻極為心軟。

他自小長於簪纓,雖不食人間苦,卻明白人間苦。

倒不是我對他有多特別,只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極好的人。

這樣的人,無論怎樣,心都是熱的、善的。

我是他的妻子,他自然而然地將對我好視作理所當然。

他有責任,有擔當。

能遇見他,是我的幸事。

12

除夕夜那日,汾哥兒顫著我在院中放了許久的煙火。

歡聲笑語間,門外的小廝。

向我遞來了一個木盒子。

告訴我說,是一個白衣郎君送來的。

想來應當是傅時明。

回屋後,打開盒子一看。

是一隻玉簪。

裡面還有一張紙條。

【願爾長安】

我拿起手裡的玉簪,看了看。

記得十六歲那年,傅時明給我雕了一隻木簪。

我喜歡的緊。

他見了,笑著ŧṻ₁和我說,等日後給我換成玉的。

那時候窮,還沒見過玉是什麼樣的,還期待了許久。

如今看著手中的玉簪,不免一笑,又放了回去。

下次見了他,還是還給他是好。

畢竟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魏澍回來時,見著我坐在床上發獃。

他抬手拿起木盒裡的紙條。

喃喃道:「願爾長安。」

我抬眼看著他:「傅時明給的。」

他將簪子從我手上拿了過去,又放進了木盒裡,隨手丟在了桌上。

然後纏著我去耳室洗澡。

……

近來,魏澍好像格外熱衷此事。

每每都纏著我到半夜才消停。

第二日我從被窩裡睜眼。

魏澍早已不在我身側。

想著今日是大年三十,揉了揉酸軟的腰正準備起身。

魏澍便抱著幾個盒子回來了。

他獻寶似的將盒子一一打開。

裡面儘是金釵玉簪。

想起昨晚的事……

我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笑嘻嘻道:「你好幼稚呀!」

他一把摟過我的腰,捧著我的臉重重地親了口。

「我就幼稚了。」

說著就將我拉了起來,幫我穿好衣服。

非要讓我試試。

一時間,我頭上被插滿了簪子。

他糾結的時候,汾哥兒見屋門大開著,便拿著春聯蹭蹭地跑了進來。

於是乎,兩兄弟又因我今日戴誰選的簪子,吵了好半天。

13

開春後,我日日跟著母親學習管家算帳。

還當上了曾經夢寐以求的小掌柜。

我想,在不久的將來,我應當還能開好多好多家店。

魏澍呢,病好後,就被皇帝揪著去當了個北府衛統領。

整日早出晚歸。

一回家就同我抱怨:「我的皇帝姑父,一天天的被姑母折騰,受了氣,就來折騰我,完全沒想過我家裡還有個新婚的妻子。」

「改明兒,我一定進宮,好好和姑母訴訴苦。」

這說著說著,手上就不老實了。

不是捏捏你,就是抱抱你,時不時還親親你。

搞得我帳都算不明白了。

「我忙著呢!別煩我啦。」

魏澍笑著應了聲行。

沒一會兒又湊到我耳邊廝磨。

「阿檻,給我生個兒子玩好不好~」

我伸出手指將他推遠了些。

「孩子是拿來玩的嗎?」

「再說了又不是你想生就生的不得順其自然嘛~」

這話剛說完。

這傢伙就一把將我扛了起來。

「那成,咱去順其自然去……」

我實在是不明白,魏澍怎麼天天都有使不完的勁兒呢?

早出晚歸,回家還有精力換著花樣伺候人……

最後我都困得不成樣了。

他還抱著我使勁蹭。

「阿檻~明日來接我下衙,行嗎?」

我迷迷糊糊地「嗯?」了聲。

「別人家的娘子都會來接夫君,我羨慕得緊,可不能被他們比下去。」

我被逗得笑了聲。

他沒好氣地捏了一把我的腰。

「行不行?」

我點了點頭:「好~」

他歡喜地在我臉上親了口。

然後喜滋滋地抱著我睡覺了。

次日,我去接魏澍的路上,恰巧遇見汾哥兒下學回家。

大老遠,看著我的馬車,就屁顛屁顛地爬了上來。

「阿嫂,你是來接我下學的嗎?」

我笑笑,也不好告訴他其實是來接他阿兄的。

於是點了點頭。

去接完魏澍,汾哥兒還跟他嘚瑟。

「阿嫂是專門來接我的,只是順便接你哦~」

然後肉嘟嘟的小臉,又喜得一頓揉捏。

魏澍幼稚得不像話,一下馬車就親昵地拉著我,將汾哥兒甩在身後。

卻不想,在國公府門口,見著來一個不速之客。

傅時明一身緋紅官袍站在我門口。

這些時日,我也偶爾聽說了他的事。

前不久,他扳倒了在上京根深蒂固的丞相,還為他父親平反了。

一朝成了天子近臣,如今已經是從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想來,他最早身後的人就是陛下。

不然一個區區探花郎,如何能與把持朝政多年的丞相扳倒。

不過,這一切都同我沒關係了。

見著他,我猛地想起了他送我簪子的事。

便命人回屋將東西取了出來還給他。

他拿著簪子,雙眸通紅:「你……當真不要我了嗎?」

我蹙了蹙眉頭:「傅時明,我成婚了,我的夫君很愛我,我也很愛他。」

我捏著手中的簪子,一滴淚砸在他的手背上。

坦然一笑:「沒事,若日後你厭了他,再來尋我,我一樣會在,從前我許過的諾不會變,我永遠是你的倚杖。」

我笑了笑,剛想說不需要。

身後就衝出來一個身影。

汾哥兒正舉著掃把氣勢洶洶地衝出來。

「好你個小白臉,休想再勾引我嫂嫂!」

傅時明匆忙地躲避。

魏澍此刻正抱著臂倚在石獅子旁笑得肆意。

我無奈地搖搖頭,上前掐了一把他的腰。

「你又忽悠汾哥兒當打手呢?」

他哼了哼:「誰叫他不懷好意,還想裝可憐勾引你的,該打!」

我無奈地看向被汾哥兒追著跑的傅時明。

怪只怪他,一步錯步步錯,我和他的結局只會是有緣無份。

魏澍見我出神,一把摟過我的腰,當著傅時明的面,重重地親了我一口。

捏著我的臉惡狠狠地警告道:「不許看他!」

我笑著瞪了他一眼:「幼稚鬼。」

怕他報復,推開他轉身就跑。

他笑嘻嘻地跟在我身後,一把將我扛上肩頭。

「還敢笑話我,今晚不想睡覺啦是吧?」

說著還不輕不重地在屁股上打了兩下。

我只好求饒道:「錯了錯了,再也不敢笑話小公爺了~」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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