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下的人完整後續

2025-09-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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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皮肉。

別墅的門在身後重重關上。

我不會回來。

死也不會。

9

別墅門外。

「啪——!」

一記耳光把我扇回現實。

十年了,這是爸爸第二次打我。

第一次是八歲,他打媽媽,我去攔。

他只反手一揮,把我甩飛一米遠。

後來媽媽抱住我輕聲說:

「別怕,媽媽沒事的。」

「你根本攔不住他。」

她聲音發顫:「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得學會先保護好自己。」

我聽懂了。

從那以後,我學會了「聰明」。

只要爸爸臉色不對,我就躲進房間「寫作業」。

等他打完,再出來默默給媽媽上藥。

我能藏起所有情緒。

直到聽見「替考」。

高考是我和媽媽唯一的出路。

「明天去你媽那兒拿箱進口水果,」爸爸命令道。

「包好,送去給陳小姐道歉!告訴她,替考是你的榮幸。」

「爸!」我忍著淚試探。

「我能上清北,以後賺的不止 25 萬!」

「被你媽洗腦了?」他指著我腦袋罵。

「女人賺錢要讀書?瞧你媽!沒文化,開水果檔不也賺錢?」

「你讀個專科出來一樣!以後嫁人收彩禮,更賺!」

字字戳心。

我瞬間清醒。

所謂的不重男輕女?

不過是他覺得生兒子要花錢娶媳婦,生女兒能賺彩禮!

以前不打我,只因沒動他的核心利益。

他眼裡只有自己。

利益衝突來了,他隨時能把我踢開。

「好。」我異常平靜。

嘴上應著,心裡卻盤算著讓媽媽出面。

果然,媽媽知道後,當天晚上就和他大吵。

我這點「聰明」,全用在媽媽身上了。

最終,媽媽交出水果檔辛苦攢的幾萬塊,簽了 25 萬欠條,答應分期還。

我不用替考了。

什麼種結什麼瓜。

我認了,我和我爸一樣自私。

對媽媽的愧疚,我憋在心裡。

以後,我一定加倍報答她。

為了還債,媽媽在水果檔做起早餐生意。

四點鐘就頂著路燈出門,深夜一點還在算店裡的帳。

我想幫忙,她卻讓我專心高考。

她人勤快,早餐生意火,連帶著水果也好賣起來。

日子似乎有了光亮。

高考一天天逼近,我埋頭刷題。

第一次真切地期待未來。

大學畢業後,帶媽媽逃去一個爸爸找不到的城市。

新生活的圖景清晰起來。

可上天總愛在最亮時掐滅那點光。

10

在高強度的工作下,媽媽累垮了。

得了腎病。

她卻悄悄瞞著我。

為了省錢,她不去住院,悄悄去小診所開點藥,回來繼續幹活。

終於,她在店裡暈倒了。

隔壁老闆娘把她送進醫院。

我才知道真相。

每次挨打,她就抹點藥膏,吞粒止痛藥硬扛。

長期服藥傷了腎,加上勞累,加速了病情惡化。

醫生說,是慢性腎炎,再惡化可能得換腎。

我坐在醫院長椅上,眼淚砸在地磚上。

一半是怕,一半是恨自己。

媽媽卻笑著安慰我:

「別怕,現在醫學發達,病情又還沒惡化,肯定能治好的……」

「你專心考試,別想這事。」

可我知道,她沒錢住院。

那個男人,還在按月吸她的血。

上次的存款ţū₁早被他掏空,每月還要分期還那筆債。

必須做點什麼。Ṭű̂⁶

我找到爸爸,要回那幾萬救命錢。

「輸光了,」他叼著煙,眼皮都不抬。

「牌桌上手氣背……本想給你媽多贏點醫藥費。」

我笑了。

真蠢,居然指望他?

一個念頭冰冷地浮上來。

「爸,」我盯著他眼睛,「我答應你去替考。」

「你得幫我瞞著媽媽。」

「錢,得打我卡里。」我一字一頓,「你點頭,我就考。不答應,免談。」

他眼珠轉了幾圈,盤算著什麼,最終點頭答應。

當天下午,我走進媽媽的水果檔。

挑了最貴的一箱進口水果,仔細包好。

捧著那個精美的盒子,我再次站在那棟別墅門前。

我曾發誓永不回頭的地方。

陳小姐說得對。

窮人的尊嚴?

在錢面前,一文不值。

11

再踏進陳家別墅求替考,陳先生已另有人選。

我「撲通」跪倒在地。

「我媽住院等著錢救命!求您給ŧũ₇我個機會!」

陳先生不耐煩地揮手趕人。

而那女孩卻開口了:

「爸,幫幫她吧。她走投無路,肯定拚命考。」

「再說,她成績比那個替補強多了,選她更穩。」

陳先生被說動,最終點了頭。

我感激地看向她。

她卻回了我一個笑。

嘴角翹起,像偷到腥的貓。

當時我沒懂。

直到……高考放榜。

她頂著我的名字「陳淑婷」,高踞榜首:680 分,穩上清北。

別人問她為何超常發揮。

她笑笑,全推給玄學。

說她爸考前拜了神,大師指點改名能轉運。

改了名字後,果然考神附體。

收穫一片艷羨目光。

而我的分數欄,刺眼地躺著:110 分。

專科線都夠不著。

她是故意的。

她要斷我的路!

我原本盤算,拿個四百出頭的成績,告訴媽我考砸了。

用這筆替考的錢,治好她的病,一起去外地讀個普通大學,徹底離開那個家。

現在?

我只能復讀。

可復讀的話,那燙手的 25 萬,我守得住嗎?

於是,錢到帳的第一時間,我沖回了家。

爸爸還在麻將館,而媽媽在家養病。

「媽!快走!」我舉著銀行卡,「我有錢了,我們一起離開這兒!」

「哪來的錢?」媽聲音發緊,「你考了多少分?」

「我……替陳家考的。」我喉嚨乾澀。

「媽,你的病不能拖。我可以復讀……」

震驚在她眼中化開,變成滾燙的水光。

「好。」她應得乾脆。

我們胡亂塞了幾件衣服。

手剛搭上門把——

鎖孔「咔噠」轉動。

爸爸回來了!

12

爸爸扛著一箱白酒回來了。

瘦猴在麻將桌上給他報了喜,說陳先生家的女兒考得極好。

他興沖沖回家「慶祝」。

一進門,撞上我們母女拎著行李要逃。

「想帶著老子的錢跑?」

他一眼看穿,衝過來揪住我的衣領。

「卡呢?」他搶過行李袋亂翻,只有衣服,又盯上我的書包。

我死命護住書包。

他拽扯著,拳頭雨點般向我揮來。

一旁的媽媽從那箱酒里抽出一瓶,狠狠砸向他的腦袋!

「砰!」

酒瓶碎裂,白酒澆了他一身。

「臭婊子敢打我?!」他丟開我,轉身撲向媽媽。

他攥住媽媽的手腕,抓起箱裡剩下的酒瓶,一瓶接一瓶,瘋狂砸向媽媽的頭。

「賤人!賤人!」

媽媽是腎病患者,虛弱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承受。

「別打媽!錢給你!密碼也給你!求你了!」

我哭喊著求饒。

聽到「密碼」,他停手,轉身把我甩在沙發上。

「卡!拿出來!」

我顫抖著拉開書包拉鏈,哭著翻找。

這時,媽媽掙扎著起身,摸起茶几上的打火機打燃,火苗直指爸爸:

「離我女兒遠點……」她聲音嘶啞,「否則,一起死。」

爸爸僵住了。

他和媽媽身上浸透了高度白酒,地上也流淌著酒液。

一旦點燃,必死無疑。

我趁機抓起書包衝出家門。

「小婷!快拿錢跑!」媽媽喊道。

「你敢!」爸爸咆哮道。

「兔崽子回來!」混亂中,火苗舔上了媽媽浸透酒精的衣角!

爸爸想掙脫去追我。

可病弱的媽媽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從背後死死抱住了他!

火舌瞬間竄上爸爸的後背!

我回頭一看。

烈焰中,媽媽死死抱住爸爸,阻擋他。

掙扎間,爸爸甩脫了她頭上的黑色抓夾。

那是我送她的生日禮物,她天天都戴著。

「啪嗒」一聲,抓夾掉在他腳邊,被他一腳踩碎。

「跑啊!別管我!」媽媽呼喊著。

抬頭撞上爸爸兇狠的眼神。

家暴的記憶淹沒了我。

恐懼瞬間襲來。

我又一次拋下了媽媽。

身後的咒罵與火光遠去。

我衝到樓下小賣部,語無倫次地報了警,求老闆娘夫婦上去救人。

我癱在樓下,渾身發抖痛哭。

警笛、消防車、救護車呼嘯而至。

擔架抬下兩人,蒙著白布。

後來,老闆娘告訴我:「都燒死了……酒精燒得太快……」

那隻摔碎在地上的抓夾碎片,被老闆娘默默撿起,用手帕包好,塞給了我。

這一次退縮,我永遠失去了給媽上藥的機會。

那隻黑色抓夾,和那個懦弱的我,一起碎在了那個燃燒的黃昏里。

13

「這故事你打哪兒聽來的?」

手術台上的陳淑婷眉頭緊蹙,眼神警惕。

「醫院傳的,記不清哪個醫生了。」我平靜回道。

「地下診所嘛,怪事多,不稀奇。」

「你認識那人?」她追問。

「當然不,道聽途說,主角是誰都不知道。」

我反問:「怎麼?你認識?」

「我……怎麼可能!」她略顯尷尬。

「可你這倆故事,主角八竿子打不著,怎麼扯上關係?」她質疑道。

「不急,」我輕笑,「還有第三個故事呢。」

「確切地說,是第一個故事的後續。」

「第一個故事,車裡死的男人,身份查清了。」

「叫林修,專在暗網接髒活。」

「而他這次接的活兒,就是我的第三個故事——《買兇殺人》。」

陳淑婷臉色驟變。

「這麼說你可能更容易理解,林修在老家的外號——叫瘦猴。」

「瘦猴死了?!」

陳淑婷猛地從手術台彈起,踉蹌退到牆角,聲音發顫:「那就是…陳茹沒死?!」

她突然抬頭,驚恐地瞪著我尖叫:

「救命!我要換醫生!你是陳茹!你來報復我的!」

「陳小姐,你誤會了,我不是陳茹。」我試圖靠近。

她縮在角落,情緒失控。

我停下腳步,保持距離,緩緩摘下口罩。

她死死盯著我的臉,困惑不解。

「你不是陳茹!」她語氣肯定。

「我看過她近照,不長你這樣!」

「我八年本碩,正規醫院出身,履歷可查,怎麼可能和她是同一個人?」我聲音平穩。

「但我承認,我是第一個故事裡的智駕女司機。」

「車禍後我僥倖逃生,意外發現了奄奄一息的瘦猴。」

「從他手機里,我發現了你們的秘密。我逼問了他,知道了所有事。」

「任務完成的信息,是我發給你的。因為我知道,如果說任務失敗,你可能就永遠不會出現了。」

砰!

門被撞開。

值班護士沖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護士急問。

「手術前講了個故事,似乎嚇到陳小姐了,抱歉。」

「我要換醫生!」陳淑婷嘶喊著對護士說。

「抱歉!影蛻是我們這裡技術最好的外科專家!您這手術難度大,今天沒有同級別的醫生能接手!」護士為難地說。

「那就改期!」陳淑婷斬釘截鐵。

「好,我這就安排。」護士應道。

「真可惜,看來沒緣分給您做手術了。」

「這故事,只能找別的聽眾了。」

我表情略帶遺憾。

「你在威脅我?」她瞳孔一縮。

「我懂了!你要的是錢!從你說這故事值三百萬開始,你就盤算著要封口費!」她尖聲道。

「陳小姐,」我聲音壓低,「我就喜歡給你這種聰明的病人治療。」

「你先出去!」陳淑婷突然對護士命令,「我要跟她單獨談。」

看著他們退出去,我嘴角微微上揚。

魚兒,

上鉤了。

14

「瘦猴的屍體,是你故意放在車裡燒掉的吧?」陳淑婷盯著我。

「為了不讓警察找到我。我要是完了,你找誰要錢去?」

「沒錯,」我坦然承認,「一個意外,換以後的美好生活,划算。」

「車禍後我醒來,發現思思不見了。找她的時候卻撞見奄奄一息的瘦猴,發現了你們的秘密。」

「可更沒想到的是,我老公早出軌了思思。他利用我的愧疚訛錢,再用瘦猴栽贓我出軌,給自己立『完美老公』的人設。」

「落到今天的下場,都是因為幫你處理了屍體。」

「陳小姐,賠我點損失,很合理吧?」

「……成交。三百萬可以給你,但這手術,你必須做!」陳淑婷咬牙道。

「從你幫我處理屍體那刻起,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不敢報警抓我,因為你也跑不掉!」

她語氣強硬自信。

「哦?」我挑眉,「你不怕我是陳茹的同夥?」

「不可能!」她篤定。

「你只要錢!可陳茹她恨我,恨我當年逼她替考,恨我故意考砸……她只想要我的命!」

「那剩下的故事,還要聽嗎?」

「不用了,」她冷笑,「你我互相攥著把柄,比聽故事更能讓我安心!」

「好。」

我爽快應下,讓她把錢打到醫院帳戶。

她還是從前那樣。

狂妄自大。

手術持續了四個小時。

陳淑婷剛恢復一絲意識,麻藥未退,動彈不得。

我在她耳邊低語:「恭喜,手術非常成功。」

她眼神透出欣慰和喜悅。

「但有件事,現在要告訴你。」

我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

「我講故事,總愛撒點小謊,讓情節更精彩。」

「剛才那三個故事裡,我撒了三個謊。」

話音落下。

我目睹她臉上的表情的精彩變化。

震驚。

崩潰。

怨恨。

我清晰地告訴她:

「第一,我不止認識陳茹。我和你,多年前就認識。」

「第二,那晚我根本沒處理屍體,我只在警方照片里見過瘦猴的屍體。」

「第三——」

我盯著她徹底崩潰的眼睛。

「你根本沒病!這場手術,是把你健康的腎……」

「……換給了別人!」

15

陳淑婷的麻藥至少半小時才退。

那時,地下診所早已人去樓空。

警察也該上門了。

那三百萬轉帳,就是為了釣出她家的海外帳戶。

地下診所的交易,她絕不會用正經戶頭。

這帳戶,就是揪出她家貪污的鐵證。

為了讓她誤以為自己有腎病Ṫŭ̀ₕ,我混進她每周必去的美容院。

在她杯子裡加了秋水仙鹼,製造尿毒症的疲憊感。

還有呋塞米,能引起短暫水腫。

症狀都齊了。

她經常去的私家醫院有我的老同學,幫我調包了她的腎臟超聲影像。

一步步引她入局。

可我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做這一切呢?

我叫葉初,就是那個被全網網暴的女司機。

但我還有個身份。

多年以前,陳淑婷還叫陳茹時,我是她的替身。

陳老先生身為著名京劇大師,陳淑婷卻不爭氣。

學京劇既不刻苦,又缺乏天賦,壓根沒學到他的真傳。

好愛面子的他,跑到孤兒院挑了幾個長相相似的女孩,指望培養出來給女兒假唱。

京劇妝容濃重,五分相像的臉,一上妝就難辨真假。

那年我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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