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她的三百塊錢完整後續

2025-10-0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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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朋友圈發了張自拍,配文:

「第一次坐警車,有點緊張怎麼辦?」

被室友集體孤立的第五個月,我終於鼓起勇氣正式反擊。

我倒要看看,最先坐不住的會是三人中的誰。

01

一切的開始源於三張百元大鈔。

軍訓結束的第一天,溫柔就在宿舍哭訴,說自己放在桌上的三百塊錢不見了。

此言一出,宿舍的氛圍瞬間緊張起來。

跟溫柔關係最好的社會姐率先站出來,說大家皮夾箱子都打開讓溫柔檢查一下吧。

溫柔小聲說這樣不好吧,大家都是室友。

我也覺得,剛開學不久就鬧這麼一出,後面宿舍還怎麼相處得下去。

因此我說出了一句極其愚蠢的聖母發言:

「要不大家都先離開宿舍,如果有人拿了這個錢,給她個機會自己放回去,我們就不鬧大了。」

這個方案得到所有人同意的時候,我還在沾沾自喜,自己是多麼會照顧同學的自尊。

沒想到大家出了宿舍再回來,氣氛就慢慢變得奇怪了。

我一直是獨來獨往的性格,出了宿舍就一個人去操場鍛鍊身體,然後吃了晚飯才回來。

奇怪的是,我一開門就看見她們三個人圍在一起吃火鍋。

我有點詫異她們一起吃火鍋卻沒有叫我,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因為之前她們去酒吧蹦迪叫我我也不願意去,我確實有那麼一點不合群。

所以我還是神色如常跟她們打招呼:「吃上好的啦?溫柔的錢找回來了麼?」

溫柔怯怯地看著社會姐,社會姐於是接話:「沒找回來,估計再也找不回來了。」

然後她突然意有所指似的對我說:「我們吃晚飯沒叫你,因為估計你肯定在外面吃了頓大餐了吧?」

她這話問得奇怪,但我也沒多想,直接答:「沒有,就吃的食堂。」

當夜,我在濃郁得揮散不去的火鍋炒料味道中入睡。

夢裡,我還在糾結社會姐對我說的那句話,她為什麼問我是不是在外面吃了頓大餐?

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她們三個覺得是我偷了錢,而社會姐在陰陽我偷錢後自己把錢拿出去吃了大餐,這樣他們就拿不到罪證了。

我想抓住社會姐的衣領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她不喜歡我,我是知道的,但沒關係,我也不喜歡她。

我們倆不久前有些小摩擦,原因是社會姐喜歡在宿舍抽煙。

我大早上被她的煙味熏醒了,於是友好地跟她提建議,希望她抽煙可以去廁所。

她當時非常冷漠,不耐煩地說:「開學的時候不是問過你們了,說不介意我抽煙嗎?」

我說:「我確實不介意你抽煙,也對抽煙沒有任何偏見,只是希望你抽的時候能去廁所。」

當時她的神色非常駭人,我沒敢多說,但她以後在宿舍當我們面抽煙的頻率確實少了。

之後她很少主動跟我說話,但凡說話多少也都有一點夾槍帶棒。

我很擔心她會跟溫柔說覺得就是我偷錢。

之後溫柔沒有再提那三百塊錢的事,說小錢丟了算了。

當事人都不計較了,其他人也不好再提。

宿舍看似恢復了平靜,但靜水之下,波濤暗涌。

我明顯感覺到,社會姐對我的故意針對越來越明顯。

比如,我晾衣服的時候,她會突然說:「這晾衣杆是溫柔買的吧?拿在手裡燙手不?」

我反問她:「為什麼燙手?」

她就說:「太陽曬得唄。」

再比如,我洗了澡從浴室出來,她就在一邊吸鼻子,然後裝作在跟溫柔說話,實則說給我聽:「這沐浴露聞著真香,溫柔你沐浴露的味道怎麼從浴室飄出來了。」

我沒敢接話,因為剛才自己的沐浴露用完了,我確實擠了一點溫柔的沐浴露用。

沒有事先跟她打招呼是我不對。

這次我沒有反駁,默默買了自己的晾衣杆、沐浴露、洗髮水、廁紙,不再跟她們合用任何東西。

每次洗澡上廁所曬衣服我都把自己的東西拿過去,完事再放回自己的柜子。

三百塊那件事是一個節點,這件事發生前我們相處自然,每天說說笑笑。

而這件事發生後,我跟所有人之間的關係都變得很尷尬。

我能感覺到她們都在有意疏遠我。

比如她們三人中有人買了零食回宿舍,會分給另外兩個人,唯獨漏掉我。

而我如果分零食給她們,她們則會拒絕說不吃。

她們三人如果在熱絡地聊天,我一旦參與進來,所有人都會立刻閉嘴保持沉默。

大多數時候,我在這個宿舍就好像一個透明人。

我有些壓抑,想問清楚緣由,但又深知問了也沒有用。

如果她們認定三百塊錢就是我偷的,我拿不出證據,解釋也只會越描越黑。

信你的人無論如何都會信你,不信的人如何解釋都會被當成狡辯。

室友原本就只是室友,相處得不好也正常。

我可以向外社交,回宿舍了就安靜獨處,日子一樣能過。

但這世上的事情,並不是你想如願就能如願的。

社會姐排擠我的手段開始升級了。

宿舍熄燈以後,宿舍四個人都上床準備入睡了。

我快睡著的時候,其他三個人突然同時發出了一陣爆笑。

我一下子被驚醒,有些慌亂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們三個人開始聊起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說什麼「閃亮的燈球」、「夜生活就應該這個點才開始」。

我大概知道,她們應該是背著我建了個群,然後此刻正背著我在裡面聊天。

我想起剛開學時,我們一起討論網上的段子,說女生宿舍八個人二十五個群,當時還都對這樣的段子嗤之以鼻。

現在看來藝術創作都來源於生活。

我很難過很難過,明明開學的時候大家關係都還很好,為什麼現在變成了這樣。

從小到大,我人緣都不錯,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

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只能任由事態發展。

我能做的,好像只有做好自己,不被她們的行為所影響。

於是我轉過身繼續睡,迷迷糊糊中感覺她們好像停止了討論,宿舍短暫陷入了安靜。

就在我睡意再一次襲來的時候,我聽見社會姐刺耳的聲音:

「喂,你們聽,是不是有人在偷偷哭啊?」

小女孩最懂怎麼欺負小女孩了。

我確實很想哭,社會姐好像拿捏住了我的自卑敏感,不斷刺激我玻璃一樣脆弱的內心。

但我沒有哭,我告訴自己要堅強點,我比她想像得要厲害得多。

我讓自己清醒過來,清了清嗓子,中氣十足地說:

「誰在哭啊?我完全沒聽到,大晚上的你嚇死人了誒!」

一片沉默,沒人說話。

但我卻好像莫名聽見了勝利的號角,鼓舞著我繼續衝鋒。

我大聲地、字句清晰地對另外兩個袖手旁觀的沉默者說:「你們倆聽見了嗎?」

溫柔沒有說話,但是另一個人回答了我:

「沒聽見。」

是彩霞,之前存在感一直很低的彩霞,是她回答我了。

於是我轉向社會姐說:「大家都沒聽見誒,你別是撞鬼了吧!」

黑暗裡我看不清社會姐的表情,但是她沒有再說話了。

我好高興,感覺自己像打了勝仗的將軍!

本將軍今晚可以心滿意足地睡覺了!

順帶感謝一下友軍彩霞的支援!

02

說起來,我還是很感謝彩霞的。

三百塊錢事件過後,社會姐就一直帶頭孤立我。

溫柔雖然沒有像社會姐那樣針對我,但是我能感覺到她很不想跟我正面交流。

也許在她眼中我就是一個偷她錢的小偷,不想理我也正常。

彩霞對我的態度就友善多了。

平時社會姐在,可能是迫於社會姐的淫威,彩霞確實也不怎麼跟我說話。

但是其他兩人不在的時候,彩霞對我的態度是很友善的。

她跟我一樣喜歡文學,經常跟我談論一些民國文人的奇聞軼事,一說起來就沒完。

雖然這些故事我早就聽爛了,但我還是願意耐心聽她說。

畢竟她算得上是我在這個宿舍唯一的朋友了。

就算每次社會姐在宿舍,她就不理我,我也可以理解。

我知道我現在就像小時候班裡那個唯一被孤立的女同學,就算有人同情我,也不敢當著所有人的面走上前跟我做朋友。

大家都膽小又怯懦,即便本性善良但也害怕連帶自己一起被孤立。

只敢在沒人的時候向被孤立者投射一點點的溫暖。

我有那麼一點點的溫暖就很知足了。

自上次我在宿舍夜談反擊之後,社會姐安靜了一陣子。

我天真地以為她被我震懾了,誰知道她是在憋大招。

這天我一回宿舍打開門就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我們簡陋單調的小宿舍,此刻突然變身成了 KTV 包間,繾綣的音樂在宿舍流轉,動次打次的節奏讓我都想跟著扭兩下。

不知道哪來的彩色燈光交織在一起,在宿舍牆上投下形狀各異的光斑。

我掃視了一圈,在洗手台上看見了罪魁禍首,這玩意兒就是他們前幾天晚上說的「閃亮的燈球」啊。

除了社會姐,還有誰能想到買個燈球和音響在宿舍蹦迪啊!

我回來之前不知道他們仨是不是蹦得很開心,反正我進門的一瞬間,三人是同時僵住的。

社會姐率先反應過來,率先開始扭動曼妙的身姿。

我覺得她想要的效果應該是當我面在宿舍蹦迪蹦得我坐立不安,蹦得我不堪其擾,然後自覺滾出去。

但是我認為她旁邊的溫柔和彩霞小姐似乎比我更加尷尬,試圖繼續蹦迪但是蹦得像殭屍跳舞。

我欣賞了一會,滿意地點點頭:「你們繼續,我洗個澡。」

洗澡的過程里,音樂一直沒有停,她們蹦得開不開心我不知道,但是我洗澡有伴奏是相當開心,差點就在浴室里唱歌了。

社會姐是非常懂夜生活,而且還有異於常人的毅力。

溫柔跟彩霞都蹦不動了偃旗息鼓的時候,她竟然還能繼續自己一個人在鏡子前「買了佛冷」。

如果我跟她沒有過節,我一定大讚她牛逼的心態和執行力。

但是我是她的室友,並且現在已經半夜十一點了啊!

我坐在床上盯著她,她就在床底下放音樂跳舞,我倆像熬鷹一樣好像在比誰能先把對方熬穿。

不知道誰輸誰贏,反正後半夜我睡死過去了,但是一大早又被自己的早課鬧鈴鬧醒了。

她們幾個逃課慣犯可以不起床,可我還想拿學分呢!

頂著黑眼圈坐到教室的時候,我在心裡想,不能繼續把自己耗在這個宿舍了。

心力交瘁的我一下課就直奔輔導員辦公室去了。

我們輔導員董大力是剛畢業不久的學生,班裡所有人都挺喜歡他,儘管他老是想擺出一些老師的尊嚴,但是男生都把他當兄弟,女生都把他當大哥。

之前我本著江湖的事江湖解決的心態,沒有驚動大力哥,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我看見他就像看見親人,差點握著他的手聲情並茂地喊一聲「大力哥」。

不過到底是把持住了,我揣摩了一下,認為他很希望被學生尊敬,所以恭敬地喊董老師。

傾訴的過程中,我儘量想讓自己顯得冷靜,被孤立這種事情真的很難以啟齒,我想儘量讓他覺得我很「正常」。

我真的非常害怕他聽我說完之後,會跟我來一句「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的問題,他們怎麼不孤立別人就孤立你呢」。

還好,大力哥沒有。

他坐在辦公桌前耐心地聽完了我的遭遇,對我表示了深切的同情,然後堅定地駁回了我換宿舍的請求。

我心態都要崩了,艱難地問:「為什麼?」

董老師平和地說:「你知道嗎?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有學生來老師辦公室提出換宿舍的請求,如果所有人一提要求就被答應,那麼學生宿舍的管理工作就沒法做了。大家天南海北地聚到一起,生活習慣、脾氣秉性各不相同,處不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能說遇到問題就想著逃避,想辦法解決才是正解。」

我眼神渙散:「那我該怎麼辦?」

他說:「我會把你宿舍另外幾個人也叫過來談話,咱們儘可能在宿舍之內,把這個問題解決掉。」

如果說之前宿舍里是暗流涌動,那麼一旦按照董大力的建議操作,無疑就是在水面投下一顆深水炸彈,底下的暗流和漩渦全都要被炸出來,岸邊的人也倖免不了。

他看穿了我的疑慮,跟我保證:「你放心,如果你們之間的矛盾確實無法調和,我會想辦法幫你搞定宿舍。」

我惴惴不安地在食堂吃了很大一碗木桶飯,憂心忡忡地回到了宿舍。

此刻宿舍只有彩霞一個人在。

她看見我,開門見山地問:「溫柔她們被董大力叫過去了,是你去找老師了嗎?」

董大力的執行力這麼驚人!

我深吸了口氣:「對啊,你怎麼沒有一起去?」

「這些事跟我又沒什麼關係,我不攪這趟渾水。但你真的想換宿舍嗎?」

我沉默了,我當然不想折騰,可是待在這個宿舍實在太讓我痛苦了。

我問她:「你們都覺得三百塊錢是我偷的對嗎?」

「難道不是嗎?」

彩霞的反問讓我血液都凝固了。

這些天她對我和顏悅色,我一直以為她是相信我、站在我這邊的。

以前看一個女明星說,被孤立的時候如果有人用球砸你,你一定是定在原地動都動不了的。

當時不理解,現在深以為然。

被保護得太好,所以震驚世界上有這樣沒來由的惡意。

敏感脆弱,所以無法接受自己遭到排擠的事實。

不敢正面反擊,因為知道背後空無一人。

四面楚歌的時候,不是所有人都有拼殺出去的勇氣。

我忍住眼淚,低頭自嘲:「就算我說不是我偷的,你們也不會相信對吧,死無對證了。」

03

聽到我的話,彩霞似乎覺得有點好笑。

她無所謂地說:「幾百塊錢的事情,沒什麼好糾結的。」

她的態度有點激怒了我,我帶了點質問:「那你們為什麼要背著我建一個群?」

「當然了,每次叫你出去玩你都不去,那索性我們自己拉個群啊。」

這麼說來,那個群可不是三百塊錢丟了之後才建的。

我的不合群,早就讓她們把我排除在她們的圈子之外了。

而丟錢的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索。

這件事發不發生,都註定了我不會跟她們成為朋友。

「我們也是為了你好啊。」彩霞說,「總不能每次出去玩都當你面討論,然後你又不去不是更不舒服。」

從這一天起,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欺負人的人是不會有任何愧疚感的。

所以不要相信電視劇里演的,永遠不要寄希望於作惡的人良知突然被喚醒。

我拿出手機,給關係很鐵的髮小發消息,這些天有她一直安慰我,我才能撐得過來。

她聽說我被折騰得要換宿舍,比我還生氣。

「不是憑什麼?你室友過分,應該她們搬出去吧!憑什麼欺負你要你搬走!」

我回:「她們怎麼可能搬走,她們幾個玩得很好。」

「我不相信!就我的判斷她們沒一個好人,惡人抱團怎麼可能長久?她們之間肯定也有裂縫!我要是你我就打死也不搬走,坐看她們狗咬狗!」

我的好發小,我的親發小,只要聽她說話我就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

可是斷開聯繫回到現實,我還是不得不面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董大力跟另外兩個室友的談話結束了。

社會姐摔摔打打地進門,用力放東西,弄出很大的動靜。

溫柔和彩霞站在一邊,看著她發作。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艱難一戰。

「有些人真可以啊!有事情,誒,她就找老師!」

社會姐冷笑地看著我。

我真的很害怕跟人發生正面衝突。

三百塊事變以後,社會姐一直打的是心理戰,暗戳戳陰陽我,團結大家孤立我。

這是她第一次正面跟我發難,我一定要回擊。

我讓自己的聲音儘量聽起來正常,皮笑肉不笑地說:

「是的,我去找老師換宿舍了,順利的話以後就可以不用看見我了,開心嗎?」

我已經做好了干架的準備,可誰知我一反嗆她,她就沉默了。

一瞬間,我有種感覺,她好像也只是個紙老虎。

每次我稍微做出一點反擊的動作,她真的就會停止進攻甚至後退。

社會姐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一點:「你想走就走,沒人稀罕你住在這。」

我也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平靜地說:「我不想走,但你跳舞跳到半夜,我睡不著覺,我不走我就熬成神經病了。」

在我倆針尖對麥芒的時候,我背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音量不大,但很刺耳。

我背後的人,是彩霞。

我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我立刻轉身觀察四周,社會姐氣呼呼地,溫柔則滿臉惶恐,只有彩霞在我轉身看她後,立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忙自己的事。

剛才宿舍這個場面,有什麼好笑的嗎?

我看著身後的方向,心想,好像有人對我和社會姐吵起來這件事情感覺非常開心呢。

換宿舍的事情進展並不順利,董大力一直沒有給我回信。

而社會姐也如我所料,沒有因為被董大力叫去談話就停止找茬,並且因為我的反擊非常不爽,因此為了找回場子各種找茬,非要約我宿舍論劍。

當晚,我一個人坐在自己網購的沙發椅上占據陽台,她們三人一人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對立面,氣氛劍拔弩張。

社會姐率先開篇,奠定基調:

「我們從來沒打算把你趕出宿舍,只是對你的一些行為不能容忍。」

我直言:「我沒偷錢。」

「那你當時為什麼說那種話?」

想起自己的聖母發言,我就想抽自己嘴巴子。

「我高中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同學偷錢,當時我們班主任的處理方法就是讓人家自己把錢放回去,我覺得這樣真的會保護一個小孩的自尊心。是受這個事情的影響,所以當時真的覺得如果錢是宿舍內部人偷的,那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沒想到你們會這麼想我。」

「宿舍里就你最窮,我們這麼想也不奇怪。」

「Excuse me?」

這麼說話就有些不禮貌了吧?

我想舉例反駁,但是看看社會姐滿桌子的化妝品,溫柔滿桌子的手辦,彩霞滿柜子的衣服包包,好像看起來真的是我最窮。

「我想說首先我沒有窮到需要偷錢,其次窮人也有志氣。我沒偷就是沒偷,隨便你們信不信。」

溫柔小姐這時溫溫柔柔地開口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錢我真的覺得不重要了。」

社會姐也說:「沒錯,今天找你就是要把話說開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內部解決,沒必要鬧到老師那裡。」

說來說去,還是我找老師起作用了。

彩霞在中間充當和事佬的角色,好聲好氣地說:「咱們兩邊有什麼矛盾,對對方有什麼不滿,借這次機會全都說出來,把話說開了省得以後傳出去鬧笑話。」

我本來就覺得搬宿舍無望,把話說開也好,於是直接對社會姐說:「我就是覺得你每天大清早在宿舍抽煙有點煩,其他沒啥。」

我一說抽煙,社會姐立刻變臉:「那你呢?你用人家沐浴露就他媽不煩了?」

又是沐浴露,我都想抽自己嘴巴子了!

非得手賤,用人家沐浴露幹什麼!

我深覺一失足成千古恨,但還是拿出了敢作敢當的態度:

「這一點是我的問題,你指出來了,我就不會再犯。」

沒想到社會姐是個欺軟怕硬的,我認罪並沒有得到寬恕,反而讓她的氣焰更加囂張了。

「我告訴你,這個宿舍只有我是本地人,在這個學校我也是多少有點人脈。你別整天跟我橫,真惹急了我叫上兄弟姐妹,咱們學校操場見。」

別人說這話,我可能覺得好笑,但是社會姐說這話,我不敢不信。

抽煙喝酒燙頭,她哪樣不沾?

社會姐不知道是太懂怎麼拿捏人性了,還是只是太懂怎麼拿捏我了,她這話一出,真給我嚇著了。

當天晚上我就屁滾尿流地去找董大力,聲淚俱下地哭訴社會姐是怎麼威脅我說要叫人在學校堵我。

大力哥一聽,這還得了,立刻拍著胸脯跟我保證,有他在,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在學校發生!

我又求他給我換宿舍,他立刻把拍胸脯的手放下來,說這個他也得求人協商,現在是真沒辦法。

此路不通,那我只能自己給自己踏出一條生路來。

要是真的沒辦法換宿舍,那我就得想辦法讓自己在這個宿舍待得舒服一些。

04

我宿舍的柜子里,其實一直放著一個禮盒。

這是很早之前就給社會姐買好的生日禮物。

剛開學的時候就是我生日,那時候大家關係真的很好,一人給我買了一套水乳。

當時我太開心了,所以一直在籌劃給她們送什麼。

最先決定的就是給社會姐的禮物。

她抽煙,而且一直很在乎我們介不介意她抽煙這件事。

我注意到她用的一直都是不怎麼值錢的塑料打火機,所以我選了一個精緻漂亮的 Zippo 打火機送她,想告訴她女孩子抽煙也沒什麼。

我討厭煙味,但這並不等於我對她抽煙這件事抱有偏見。

後來麼,三百塊事變,這個禮物也一直沒機會送出去。

放在那也是吃灰,不如用它給自己掙得一線生機。

一個大家都準備去上課的早上,我從柜子里掏出禮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到了社會姐手上。

「你的生日禮物!」

說完我像趕著去投胎一樣腳底抹油溜出宿舍。

太尷尬了,我來不及看她的反應,而且之後也完全不好意思提這件事。

但是慢慢地我發現,社會姐對我的態度有了一些小小的微妙的改變。

她幾乎不怎麼在宿舍嗆我了,也不再當著大家的面故意陰陽我。

早上抽煙她基本都是去廁所,宿舍里很久沒有聞見過煙味。

甚至組課的時候,社會姐還主動問我要不要跟她們一組。

雖然大機率是因為我成績好,所以想讓我幫她完成作業,但我還是感動得淚流滿面。

我終於不用擔心自己會在學校操場被她的兄弟姐妹堵了!

我真是慫蛋。

溫柔小姐姐之前就沒怎麼對我發過難,人如其名,她確實很溫柔。

她跟社會姐一樣,現在對我就是普通室友,偶爾搭話的關係。

彩霞呢,也跟之前一樣,偶爾跟我一起聊聊文學、聊聊理想。

好像之前的那次爭執,那聲輕笑,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董大力沒有帶來能換宿舍的消息,我也就繼續這麼住了下去。

我還是獨來獨往,一個人去食堂吃飯,一個人在操場散步。

偶爾看到她們三人一起出去玩發的朋友圈,情緒會有些波動。

但我仍然選擇獨處的舒適自由。

日子很快就恢復了之前那平靜如水的樣子。

直到新年的鐘聲敲響,在這片平靜的湖面投下了第一顆漾起波瀾的小石子。

元旦放假三天,唯一的本地人社會姐帶著她的小溫柔回家一起住了,宿舍就我跟彩霞兩人留守。

第三天的時候,彩霞說在宿舍待著無聊要出去玩,就剩我獨守空閨。

但是問題不大,因為我最近在自己寫小說玩,一個人待著也很爽。

讓我驚訝的是,彩霞回宿舍的時候還給我帶了新年禮物。

是一支小眾品牌的唇釉,價格不貴,但禮輕情意重。

她說,我平時很少化妝,所以特意挑了一支素色的口紅送給我。

顏色很顯白,不化妝塗著也完全不會不合適。

我這人記吃不記打,收到禮物開心得要命。

之前的事情全忘了,我現在甚至有點慚愧自己完全沒想到給她買禮物。

然而沒開心多久,噩耗再次降臨。

我躺在床上愉悅地聽著歌的時候,社會姐突然給我發消息。

「你桌上的唇釉是 307 色號嗎?」

我心裡立刻「咯噔」一下。

「偷」這個字好像一個詛咒,在我周身環繞不去。

我立刻回覆:「這支口紅是彩霞送我的,我不知道色號。」

社會姐說:「你把唇釉倒過來,看底部有數字。」

我一看,果然是 307。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體先開始躁動了。

某種奇怪的感覺自腳底升起,逐漸把我的全身都燃燒起來。

很久之後回憶起來,我才明白這是我的大腦預感自己即將大仇得報的爽感。

當時我只覺得很恐慌,因為沒想好怎麼解釋能把自己從這件事情里摘出去。

但我很快意識到不對,按照社會姐的性格,如果她懷疑是我偷了唇釉,應該會立刻把我扒光了遊街示眾吧?

這麼暗戳戳地問我,不像她的風格。

一找到機會跟她獨處,我立刻就問:「唇釉是怎麼回事?」

她言簡意賅:「我給溫柔也買了一支唇釉當新年禮物,色號也是 307。」

一道天雷在腦中炸響。

我簡直有點語無倫次地重複說:「這個是彩霞送我的,不是我……」

「我知道,你平時不是只用一些小牌子的唇膏麼。」

她這話說得很傲慢,讓人不舒服,但是此刻給了我莫大的安全感。

如果社會姐沒有問我,而是在發現我桌上有那支唇釉以後,直接在心裡給我判了死刑,那麼我將會遭遇第二輪的宿舍霸凌!

她們這次沒有懷疑我,而是選擇先來問我,那是不是說明對彩霞的懷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發小那句「等著看她們狗咬狗」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你們要不要找彩霞對峙?」我問。

「先不。」她說,「現在唇釉不是重點,重點是溫柔的椰子也不見了。」

「椰子?」

我懵了,椰子能比唇釉還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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