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梅臉色一青。
父親喻歷倏地站起身,怒氣沖沖走來。
我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您可控制著點兒情緒啊。這房子,可在我的名下。要是一不小心……你惹我不開心了,我可是有權利趕走你的啊。」
尤梅帶著一歲的孩子上門討債的時候,我爺爺就在現場。
我父母並不是所謂的商業聯姻。
我的母親是大家閨秀,溫婉可人。
她對喻歷,並非沒有愛。
所以那天,在發現喻歷已經有一個孩子之後,我母親直接難產,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
醒來,身子便弱了。
一方面為了補償我母親,另一方面為了給我外祖家一個交代。
我爺爺當場決定,所有的資產全置在我名下。
這才安撫住了我媽。
喻歷眯了眯眼:「小兔崽子,毛還沒長齊,就開始威脅我了?」
我眉毛一挑,嘴角上揚:「不行嗎?」
喻歷冷聲道:「喻悠,你還有沒有把我當父親?」
10
我沒開口。
氣氛焦灼之際,尤梅拽了拽喻歷的袖子,瘋狂眨眼睛。
我不爽,誰也別想開心:「眼睛不好就去看眼睛,怎麼,你是狐狸精啊,眨眨眼睛就能勾引人?」
我點點頭,又搖頭,一本正經道:「不對,你好像就是狐狸精,不然怎麼能把我這位名義上的父親迷得五迷三道的呢。」
喻歷氣急:「你給老子閉嘴!」
尤清清不知從哪兒蹦了出來,眼眶盈著淚:「妹妹,你不要說媽媽了。媽媽也是被逼無奈的啊。你要想發火,就把火發在我身上吧。」
她「難過」地抹了一把在我看來壓根不存在的眼淚。
小聲嗚咽著:「論先來後到,我媽媽才是先認識爸爸的吧。
「要不是……爺爺……
「媽媽怎麼會受如此委屈,被姐姐你給侮辱?」
大滴大滴的淚掉落著,更給她增添了一絲楚楚可憐:「放過我們吧,求求你了。」
她說完這句話,號啕大哭起來。
喻歷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別求她!她算個什麼!不過是個狼心狗肺的崽子罷了。」
他氣惱地看向我:「喻悠,你能不能學學清清。清清這麼好,你非得欺負她?」
我好整以暇地觀賞著這場鬧劇。
喻歷下了最後一個通牒:「既然你要欺負她,就別認我這個父親了!」
做這麼多鋪墊,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吧。
正好,我也不需要這個父親。
他還想說什麼,被我打斷:「好啊。」
他愣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臉漲得通紅:「我和你斷絕父女關係!從今往後,我不再是你爸!」
「好。」
我應得如此之快。
喻歷錯愕。
而母女倆,眼底閃過的卻是欣喜。
嗯……讓我想想。
是什麼讓她們開心呢?
我心裡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我微微嘆了口氣:「對了,既然你不當我爸了,你能離開我的房子嗎?」
他正欲張口大罵,尤梅又拉了拉他的衣袖。
用眼神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喻歷會意,哼了哼:「喻悠,希望你之後不要後悔。」
「不會。」
我只會慶幸。
不到一個小時,三人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家當。
我感到好笑。
真有意思,明明早就收拾好東西,急著離開了,還要在我面前演一場自己是受害者的戲。
戲精附體了?
喻歷要出門的那刻,我坐在沙發上。
懶洋洋道:「對了,忘了說。」
唇角微勾,我囂張著繼續道:
「你才不是老子的老子呢,老子自己就是老子!」
11
終於安靜下來了。
兮兮感嘆:「剛才你簡直泰褲辣!」
我輕飄飄道:「怎麼,終於捨得開口了?」
剛才劍拔弩張的時候,兮兮可一句話也沒說。
兮兮心虛道:「啊,我……我嘴笨,不會說話,不知道怎麼幫你,就沒敢說話。」
「別多想,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攤了攤手。
「對了,兮兮,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既然看過小說,那你知道尤清清是怎麼了解到許壠身世的嗎?」
兮兮愣了愣。
她 get 到了我的意思,頓時神色複雜。
「小說里,尤清清和許壠在一起的時候,許壠已經認祖歸宗了。她那時還不知道許壠的身世。兩人在一起兩年後,她才知道。」
我疑惑:「沒有其他的設定了嗎?」
「沒了。」
嘶,那可真是奇怪。
爺爺留下的財產基本都在我名下,喻歷根本就捨不得離開我。
他雖然有錢,但誰不渴望更有錢呢?
抓住我,他後半輩子的生活,能更加愜意。
是什麼讓他拋棄我呢?
不是尤清清知道許壠的身世,勾引許壠,好讓自己一生無憂,那還能是什麼?
我想不出來,乾脆不想了。
12
我登上了學校論壇。
果不其然,我和尤清清的事兒火了。
論壇已經蓋了幾千樓,全部都是在討論。
【真的嗎?喻悠說的幾分真幾分假?】
【假的。清清女神學習那麼好,性格那麼堅強,怎麼可能會是毀人家庭的那種人呢。我永遠站清清女神。】
【其實我很早前就開始疑惑尤清清這件事。畢竟喻悠……表現得太明顯了。】
【我覺得是真的。喻悠和尤清清是同一屆的學生,剛入學,喻悠就開始針對尤清清,說以前不認識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我不想知道真不真,反正我永遠站尤清清這邊。喻悠就是個街溜子,不學好,整天和那些跟班們一起欺負人。】
【呃,樓上,我接觸過喻悠,人挺好的,挺清醒一個女生。而且人家確實是,欺負人,只欺負尤清清。】
【忍不住想受害者有罪論了(這裡真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為什麼尤清清會被欺負?一個人會無緣無故被欺負嗎?肯定有原因的啊!】
論壇里討論熱火朝天的同時,一則帖子被頂上了熱門。
不吃金針菇:【家人們,我和喻悠家以前是鄰居。我作證,尤清清的確是小三的女兒。
【聽我媽講的,喻悠他爸,高中的時候和尤清清她媽是情侶。大學畢業後,兩人準備結婚了。但是喻悠爺爺不同意這門婚事,他認為,尤媽心機深沉,會毀了這個家。
【他剛拆散兩人,尤媽就懷孕了。喻媽大肚子的時候,尤媽帶著剛滿一歲的尤清清去挑釁人家,把人家氣難產了。
【喻媽救回來後,身體就不太好了。尤媽時不時帶孩子上門,索要家產。在她們的精神摧殘下,喻媽在喻悠十歲那年,去世了。】
【喻媽去世前,最後見到的人是尤清清,家人們,你們細品,細品。】
【圖片】【圖片】【圖片】
【這些是證據。以上爆料,如有假料,天打雷劈。】
校友們被瓜砸蒙了:【我去,太勁爆了吧。尤清清她媽簡直了。】
【就是說,尤清清她媽做出這種事,要我我也往死里針對她啊。】
【我也是她家的鄰居,這事當時鬧得還挺轟動的。事實還不止呢,知道喻悠爺爺怎麼去世的嗎?也是被氣死的。】
【果然,豪門恩怨多。】
我細細瀏覽,眉眼帶笑。
【這些能讓你拿回競賽名額嗎?】
【不會啊。】
我惡劣一笑:【我就是單純想噁心一下尤清清。】
我刷著論壇,發現風向突然變了。
【論先來後到,好像喻媽才是那個插足的小三吧?深愛的情侶被拆散了,該有多難過。】
【喻悠爺爺是不是有病啊,非得拆散人家。】
有人反駁:【怎麼,婚能逼著結,孩子喻悠爺爺還能逼著喻爸生?】
【我不管事實怎麼樣,我覺得喻悠爺爺就該死。我永遠站清清女神。】
【喻媽也該死,她為什麼不選擇離婚呢?放各自一條生路,不好嗎?還有,這不是喻悠霸凌的藉口吧!】
兮兮越看越氣,為我打抱不平:「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說你,他們知道事實嗎他們?」
我提醒道:「別被牽著鼻子走了。」
「尤清清那邊,本來支持她的人就多。想毀她的形象,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沉著地分析:「現在,風向突然變了。他們背後還不知道有什麼陰謀呢,我們不要急著跳出去,與他們爭論。
「最後打自己的臉就不好了。」
我勾了勾唇:「而且。」
事情好像好玩了許多。
「最勁爆的瓜,我還沒有放上去呢。」
13
尤清清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她很快發了條解釋的帖子。
【我本不想回應,可看到這麼多人罵我的母親,我頓感悲切。
【我母親發現懷孕之後,心裡決定再也不與我父親往來。
【一歲那年,我生了場重病。實在走投無路了,媽媽才去找了爸爸。這時候,媽媽才知道他結婚了,老婆也即將生了。
【喻媽難產並不是我媽媽所願,她事後也很後悔。
【後來我們就離開了爸爸。
【喻媽去世和爺爺去世,與我們母女兩個無關。
【至於媽媽又與爸爸有了感情,那是喻媽去世之後的事情了。
【你們要說我是私生女,我承認。但我不接受你們對我爸爸媽媽至死不渝的愛情進行詆毀。
【抱歉大家。】
校友紛紛鳴不平。
【你沒錯啊,別難過了。】
【嗚嗚嗚這什麼絕美愛情啊嗚嗚嗚嗚他媽的喻悠爺爺這根攪屎棍。】
【喻悠家簡直了,爺爺攪屎棍,自己霸凌姐。喻悠滾出學校!就這破德行還參加競賽,丟光學校的臉了。】
我面無表情地刷著帖子。
尤清清腦子還在線。
知道先承認,才能不那麼引起反感。
父母間的骯髒事,用一句至死不渝的愛情來代替。
讓我媽和愛我的爺爺來承擔罵名。
憑什麼啊?
我擰眉。
我把尤清清是私生女的身份捅出來,就是因為我不想我的母親和爺爺被不知事實的人辱罵。
他們是我心目中,最好的人。
尤清清知道。
她拿著利劍,再一次刺向了我。
不一會兒,我又刷到一個道歉的視頻。
是喻歷。
我叫他爹,我都嫌膈應。
視頻很簡潔。
男人穿著西裝,拳頭緊張地握在一起。
對著鏡頭,他顫顫巍巍道:
「我是喻歷,尤清清和喻悠的爹。
「當年的事兒,是我做錯了。我對不起清清媽媽,也對不起喻悠媽媽,我就是個渣男,我該死。
「大家別遷怒清清了,她不過是個小孩,懂什麼啊?
「小悠被我寵慣了,做出這些事,我深感慚愧。也希望大家原諒她,不要罵她了,我當爹的,心裡難過。
「謝謝大家。」
我一言不發。
把過錯全推到他和我的身上,把尤清清乾乾淨淨地摘了出來。
想得可真美啊。
兮兮有點擔心我:「喻悠,你沒事吧?」
我支著額頭,懶懶問:「兮兮,你覺得惡毒女配,就該死嗎?」
她怔愣:「你要聽實話嗎?」
「要。」
「我原本是這麼覺得的。做了壞事的惡毒女配,就應該承擔錯誤,浸豬籠,死不得其所。
「但我發現,我錯了。
「從女主的角度來看,父母相愛,卻不得不分開,她變成了沒媽的孩子。單身母親,受到排擠是常有的事。所以尤媽才會去找喻歷。當然,不排除她是為了錢哈。
「尤媽愛喻歷,於是故意氣你媽媽,害你媽媽病故。也因此,遭到你的仇恨,被頻繁針對。
「但從你的角度看。你爸爸媽媽明明也是相愛的,你的母親卻在即將臨盆,愛意最滿的時候,發現自己被背叛,還損傷了身子骨。
「為了喻歷不被搶走,為了屬於你的東西不被搶走,你媽媽本弱,為母則剛,護了你十年。這十年,她要受到無窮無盡的騷擾,要忍受背叛的痛。你將她的痛看在眼裡,你針對尤清清,也情有可原。」
兮兮道:「我只是看小說的人物,不是人物本身。我沒經歷過人物經歷的絕望,沒體會過人物付出的感情,沒感受過人物收到的愛意。
「我不能對小說里的惡毒女配評價的。
「我想,我要是她,我說不定做得都沒有她好。」
我笑吟吟道:「哎呀,兮兮,你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啊。
「歸根到底,誰是女主角,誰就有活的權利唄。
「那我想,我現在有你了,我應該是女主角了。
「你想看我絕地反擊嗎?」
14
我沒想到許壠會主動聯繫我。
「你有辦法脫身嗎?需要現在發出視頻轉移注意力嗎?」
我略微思索,回覆:「放心吧,我有辦法。」
末了,開玩笑道:「你的金主爸爸,肯定不會這麼快就被打倒的。」
我等著他回復,但微信上方一直在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最後什麼也沒有給我發。
我捏緊手機:「許壠把我碎屍萬段那塊,你可以和我說清楚嗎?」
高考完的那個盛夏。
許壠被真正的親人尋了回去。
沒過幾天,成績出來了。
也是那天,許壠給尤清清表白,尤清清答應了。
我和尤清清上了同一所大學。
我找茬,在眾多人面前,狠狠踩碎了她的自尊心。
許壠氣急,花錢讓人把我綁回去。
狹小而又窄的地下室里,我驚恐地哭泣。
不斷遭受折辱。
在機器的作用下,我慘死。
「許壠現在脾氣還沒那麼壞,你大可和他相處,讓他愛上你。最後再用這種方式對付尤清清。」
兮兮發現我臉色越來越不好,開口建議道。
我心裡想的是。
許壠竟然弄哭我了?
我媽死後,我就很少哭過了,他居然弄哭我了?
過分!
「我和許壠能不能在一起是一方面。
「但是,我不能讓許壠喜歡上尤清清。
「有了許壠,尤清清就有對付我的利器了。」
還好,還好。
尤清清的真面目已經暴露在了大眾面前。
許壠應該不會再愛上她了吧!
15
周六,競賽名額最終名單被交上去的前兩天。
考慮到大家臨近期末考,又正值放假。
想吃瓜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我貼心地選擇了晚上發帖子。
【蹦躂夠了嗎?來吧,現在該打臉了。
【P1,你母親與我父親的轉帳記錄。
【由截圖來看,我父親在你是個胚胎的時候,就知道你的存在啊。請問,這叫什麼啊,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嗎?
【P2,我爺爺怎麼去世的,你心裡沒數嗎?好吧,既然你沒數,我就讓你有有唄。
【附上一段帶音頻的錄音。
【在小小的視頻里呀,挖呀挖呀挖,愛笑的小女孩呀,你在說什麼呢?哦~你好像在說:『老不死的,你怎麼還不死,你死了你的遺產就都是我的了。』
【那時你幾歲啊,十五歲吧?
【哇塞說出這種話,妹妹好佩服姐姐呀。
【P3,我的媽媽為什麼不離婚。我也很好奇呢,但是你的媽媽好像也給了我答案呢。
【再附上一段音頻。】
音頻里有個女聲還有個男聲。
男聲大家很熟悉了,幾天前剛聽到過。
女聲:「老公,你說柳欣兒為什麼不肯和你離婚啊?」
男聲:「離婚,為什麼要讓她離婚?我爸那老不死的把所有錢都給了喻悠,她離婚肯定要帶走孩子的撫養權,到時候我不就人財兩空了嗎?」
女聲:「但是……(嬌羞一笑)那我就不能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啊。」
男聲:「沒關係,我們相愛可抵萬難。我養著小兔崽子,對她差不多點,她以後給我養老不就行了。」
女聲語氣擔憂:「那我呢?」
男聲:「柳欣兒身子已經不好了,她能活多久啊?你放心,咱們兩個肯定是最大的贏家。」
【原來不是柳欣兒不想離婚,是喻悠她爹不願意!】
【這麼來看,喻悠好慘啊,被渣爹和小三欺負。我要是她,我脾氣能好嗎?只有強大,才能保護好自己。】
【相當炸裂,尤清清是怎麼頂著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說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的?】
【尤清清滾她媽的!】
我看得樂呵。
還有大瓜沒放呢,別急別急。
「你既然有這些證據,你為什麼之前不打算放啊?」
我頓了頓:「因為我覺得沒必要。」
如果不是兮兮出現,這些證據,我怕是會一輩子藏在心裡。
兮兮看透了我的內心:「你就是善良。」
認為自己該放那些渣渣們一條生路。
不該把事做絕。
她悠悠道:「可是誰又放了你一條生路呢?」
是啊。
我要是足夠狠的話,我也不會慘死了。
所以這一次,我不會手軟了。
沒過多久,我就接到了電話。
猜到是我那不負責任的渣爹渣後媽。
我掛斷電話,相當迅速地給他們都拉進黑名單。
一個小時後,論壇爆出一個視頻。
不是我發的,而是許壠發的。
考慮到我發會被認為視頻是故意合成的可能性,我還是決定讓許壠用自己的帳號發。
許壠應了。
他質問道:【請問德行有虧的人,配參加物理競賽嗎?】
同學們看完視頻,心裡發涼。
評論道:【不配!!尤清清快還競賽名額!】
【不是你們 5G 網啊,競賽名額不就是喻悠的嗎?這不是她考出來的嗎?】
【回復樓上,喻悠在操場上說尤清清是私生女,校長很生氣,為了補償尤清清,把名額給她了。】
【校長拎不清嗎?自己考出來的名額一個補償就給弄走了?這可關乎學生的未來啊。】
【特麼的,要是一開始就想把名額給尤清清,那他媽還考試幹嗎?走流程?怎麼不幹脆把尤清清直接保送到 A 大。】
【笑死我了,她有那個實力嗎她。】
【論品德問題,尤清清才算道德敗壞吧。大家跟我一起喊,還競賽名額!還競賽名額!】
我算了算。
這些東西,應該能把尤清清壓得死死的,不能動彈了。
我安心入睡。
16
我還是低估了尤清清。
再醒來,風向又雙叒叕變了。
渣爹承認一切都是他的錯。
然後說,那句話是他教尤清清的,尤清清還小,什麼也不懂。
尤清清發了個視頻,視頻里的她低著眉,泫然欲泣。
她說她之前都不知道這些,她是無辜的。
那句話,是她以為好玩才說的,沒有私心。
她知道自己錯了,她會和校長反映,把名額還給我。
她最後控訴發虐貓視頻的人。
為什麼冤枉她?
視頻是合成的,她從來沒做過此事!
若不是合成的,那必定是認錯人了!
我挑眉一笑。
尤清清要是知道,帳號主人是許壠,她該有多崩潰?
那段視頻的確是關鍵,只要不能證明那個人是她,視頻便報了廢。
但……
許壠是好惹的嗎?
他睚眥必報,怎麼能忍受你在他的雷區蹦躂?
果然如我所想,有個計算機大佬露面了。
他說,視頻絕不是合成。
許壠又放出了一段視頻。
不同的是,這一段視頻,有聲音。
看來許壠還留了一手啊。
那句「我尤清清憑什麼被這個賤人踩在腳下」,清楚地被錄下來了。
【不是你?誰他媽會自稱尤清清啊?】
【我靠你賤不賤,人貓咪做什麼了,被你這麼欺負?】
【也不知道貓咪最後活下來了沒有……】
【你們都在罵尤清清,那我想問,樓主既然拍到了視頻,為什麼不阻止?心這麼硬,眼睜睜看著貓咪受傷?還是說,你是故意陷害!】
許壠回覆:【我不過是巧合拍到,沒有故意陷害。我想阻止的時候,她已經走了,我怎麼阻止?】
那人不吭聲了。
尤清清徹底被打入谷底,不得翻身。
17
周一,校長正式把名額給我。
我填好競賽資料,交給他。
他對我和許壠說:「競賽在明年三月,你們好好準備,一定要爭個光回來。」
準備走的時候,許壠突然拉住我:「校長,尤清清那事兒,您該向喻悠同學道歉吧。」
我蹙眉。
許壠為我討公道?罕見哎。
校長有點尷尬:「抱歉,喻悠同學,這件事是校長沒有弄清楚事實,委屈你了。」
許瓏哼了哼:「校長,您就一句道歉嗎?喻悠同學可是被停課一周了呢。」
我戳了許壠一下。
你小子,別太過分。
校長生氣了遷怒你就完球了。
校長臉上掛不住了,清了清嗓子道:「放心,我會給尤清清處分的。補償我也會給喻悠同學。」
我搶在許壠前開口:「如此便夠了,謝謝校長。」
連忙拉走許壠。
許壠不滿:「怎麼拉走我,我還沒說完呢。」
我翻了個白眼,淡淡道:「別在老虎的身上拔毛。見好就收得了。
「好好準備競賽吧,尤清清的事,我們不用管了。」
我疾步離開,許壠追上我:「哎,喻悠,你想考什麼大學啊——」
……
校長很快公布最後的競賽名單,給了同學們一個交代。
尤清清好像消失了一樣,一月的期末考之前,我再沒見過她的身影。
聽說是找了個全托班,在外面補課了。
我沒在意。
期末考剛剛考完,許壠就告訴了我一個對他來說十分炸裂的事情。
【我原來不是我父母的孩子。
【我親生爸媽找到我了,我想認回他們。】
我垂眸。
兮兮說:「認親提前了。」
「是。」
「這是蝴蝶效應吧。因為我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如果兮兮不出現,那麼我們都會按著書里的原軌跡走。
我知道許壠最後會選擇認親。
親生父母可是豪門中的豪門,認了他們之後,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傻子才不認。
我刪刪減減,最後發了兩個字:【恭喜。】
許壠要認親了,我得想辦法漸漸疏遠他。
許壠是顧家的繼承人,以後大機率會繼承公司。
要想當好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手段必須要陰狠,否則不能服眾。
所以他回去的第一課,就是學怎樣心狠手辣。
原書中的許壠,能用那樣殘酷的手段摧殘我至死,就說明他學得夠好。
有權有錢,一條人命,他怎會在乎呢?
現在的許壠,只會大差不差。
「兮兮,我不理解。為什麼許壠犯了法還能當男主?為什麼三觀不正,虛偽至極的人能當女主?難道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女配多壞嗎?」
我嘴上吐槽,但我心裡很清楚。
這就是現實。
「呃。」兮兮咳了咳,「讀者想追求爽感,作者當然要狠狠虐女配了,這樣才有閱讀率。」